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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尧的十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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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婆特地来找向暖和白尧,儿子检查有问题,好不容易做试管怀上的孩子却出了意外,他们觉得老天爷这是要让他们绝后,在他们农村没有孩子不单是亲戚朋友那里面子上说不过去,而且儿子老了以后怎么办呢?老无所依,谁来照顾他?所以他们打算动员向暖夫妻俩去抱养一个孩子。他们去打听过了,要通过福利院的正常程序很难领养到孩子,领养的人太多了,排着长队呢,而且福利院很多孩子都是身体有缺陷的,他们当然不想领养一个不明来路残疾的孩子。他们想起向暖的干妈在医院B超室工作,如果能通过干妈神不知鬼不觉地抱养到一个人家不要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那外人谁也不知道向暖引产的事,这事就能瞒天过海了。

  白尧自然觉得父母的话可行。向暖有点犹豫,她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这世上哪有一个孩子能替代她的粘粘?而且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福利院都抱不到孩子,市区的正规医院怎么可能会有?可是她无法拒绝公婆对孩子热切的渴望,毕竟她心里清楚有问题的是自己,而白尧也想要个孩子。

  她对公婆点点头,“好,我问问干妈。”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干妈手机。

  干妈一听,说了一句:“巧了,我这儿正好有一个孕妇,是在我家楼下卖水果的,跟我很熟。前两胎都是女儿,可是农村人就非要生个儿子,结果这第三胎又是个女儿,预产期就在3月中旬,她打算生下来送给她隔壁村一户人家,再继续生儿子。如果肚子里这个孩子不送走,她这第三胎就是超生的得罚款了,而且就没办法再生第四胎了。我可以帮你问问她。”

  向暖本来觉得期望渺茫,只是随口一问,居然这么顺利这么凑巧有这样一个孩子,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她觉得这仿佛是她的粘粘看她太过伤心,就让这个孩子来替自己守护妈妈。

  公婆和白尧也很高兴,事情居然比想象中顺利。

  第二天干妈回电话:“小暖啊,那个人答应了,毕竟你们是城里人家,她当然更愿意把孩子放条件好的人家养,这也算对得起这个孩子了。她要求双方见个面,彼此放心。”

  “好的好的,那太感谢您了!”

  家里人商量也该去看看这是一户怎样的人家,将来也稳妥一些。

  妈妈说:“小暖你和白尧就先不要露面了,你让洪杞陪妈妈去看看就行。”

  洪杞是唯一一个知道向暖引产了的人,她口风紧,向暖妈妈对她也很放心。

  第二天洪杞和妈妈如约来到那个女人的水果店里,她姓杜,看起来泼辣能干,丈夫不怎么吭声,老实巴交,夫妻俩也都长得眉清目秀,另外两个女儿也健康可爱。小杜人也爽快,她对向暖妈妈说,如果不是为了再生个儿子,肚子里这个女儿也舍不得送人,她希望将来还是能保持联络,让她知道女儿的现状,她才放心。

  洪杞答道:“当然大人嘛,双方是可以联络,我们会私下告诉你孩子的现状。但是孩子还小的时候,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身世的好,这样不利于孩子成长。以后孩子长大成人了,我们定会带着她来看你。”向暖妈妈点点头。

  小杜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前后折腾了五年,而今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有了一个孩子!向暖和白尧简直不敢相信,他们都觉得这是注定的缘分,一定要好好对这个孩子!至于对外,就说向暖早产两个多月,月子里先不让外人来看这个孩子,就这样瞒天过海。

  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能当上爸爸妈妈了,白尧和向暖都很期待,他们开始忙碌地给这个家庭新成员添置东西,奶粉,尿布,婴儿床,衣物……什么都买最好的,他们觉得这个孩子身世可怜,他们想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忙碌使得向暖渐渐不那么悲伤了,她觉得自己仿佛在为女儿粘粘置办这些东西。白尧给这个孩子取名“萱”。

  一个月时间在向暖夫妻俩的企盼中就这样过去了。那天向暖接到小杜的电话:“向姐,我马上要生了,你和老公到我老家来抱孩子吧。”

  向暖和白尧赶紧连夜开车往小杜老家跑。他们赶到时孩子已经在凌晨生下来了,是个健康的女孩,白白胖胖,正闭着眼呼呼大睡,像只可爱的小猪仔。虽然不是自己生下的孩子,可是是自己的孩子!向暖和白尧把这个孩子捧在手里,像捧着一个珍宝一样,高兴得合不拢嘴,白尧抱着孩子更是紧张得手脚僵硬,把向暖笑得不行。

  办完手续他们就抱着孩子回家了,生怕人家反悔似的。一路上生怕村路颠簸把这么娇嫩的孩子颠坏了,向暖一直不敢把手倚靠在车门上,就这么一路手悬空抱着孩子,等车子开上高速公路时向暖手都麻得动弹不了了。向暖就这么一路看着怀里酣睡的孩子:多巧的缘分啊,今生能够母女一场,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她看着窗外,阳光仍旧像粘粘离开她的那天一样灿烂。粘粘,你在看着爸爸妈妈和小萱吗?你也快点回家吧,爸爸妈妈和小萱等着你呢!

  平时习惯开快车的白尧一路小心翼翼,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到家时已是中午,月嫂和公婆爸妈都已经等在家里,大家轮流抱着这个孩子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这之前公婆原本想把小萱带回县城去养,好让向暖和白尧赶紧再要个自己的孩子,因为按老一辈迷信的说法,抱养一个孩子后很快就会怀上自己的孩子了。可是向暖不忍心,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可是也应该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而不是作为一个招弟或招妹的工具,抱来了就去由爷爷奶奶带着,这样太可怜了。虽然她知道爷爷奶奶也会疼爱小萱,但她更希望小萱能在她和白尧身边长大,她打心底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的。由于她和白尧都是新手爸妈,怕照顾不好小萱,她便请了一个月嫂来照顾孩子,同时婆婆住在这儿帮忙。

  向暖对月嫂说:“张姐,赶紧放水去给孩子洗个澡,这孩子生下来穿她姐姐们以前的旧衣服,可能是放在箱子里久了没有拿出来洗过晒过,一股子霉味,而且衣服都破破旧旧的。”

  卫生院洗澡就是随便呼噜一下。现在月嫂好好给小萱洗了头洗了个澡,洗手间开着暖气,暖烘烘的,小萱舒舒服服地躺在澡盆里,肉乎乎的小手小脚划拉划拉着水,好不惬意。洗好后月嫂给她护理了脐带,以防感染,然后用婴儿油给她做抚触,小萱舒服得哼哼唧唧,穿上向暖给她准备的软绵绵的新衣服,喝了奶后,她立刻就睡着了。月嫂轻轻把她放在柔软舒服的婴儿床上,床头的摇铃叮叮咚咚地响着,向暖就这样看着酣睡的小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我有女儿了,这些年经历过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白尧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笑吟吟地看着母女俩。

  时间如果能把幸福定格,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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