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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觐见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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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官人牵着马头刚踏进皇城的第一步就引发了全城的轰动,街道各处开着的店面商铺还有大道俩边摆着的地摊,无一处不指着前头牵马的洪大官人议论纷纷。“这不是常伴雪皇左右的洪大官人嘛?怎地今日给了这位面生的将军牵马?这将军可是大有来头?”一个年轻小贩停下手里的活计冲着身后的老爹问道。他老爹揉清了眼再三确认,反手赏了他脑门上一个铁掌喝道:“这元景元帅都不认识了?你七八岁大他还曾从咱们摊位前骑马路过呢!只是这样貌许多年不见也没啥变化,果然这修炼的人老得慢!”

隔壁摊上的老菜农笑吟吟的插了句嘴:“快二十年了,元帅总算是被皇室复用了,当年被宵小诬陷险些判了腰斩,还是我等军民齐上万人血书才改了贬谪南王城。这番回来看这样子确比往日更意气风发了些,呵呵呵!”元景在马上左右俩边不停抱拳致意,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元帅不老,军魂不灭!”引得一皇城的人齐声呐喊,这里面年轻的年迈的,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甚至路经的各家王府官府都有府里的老爷或是少爷开正门躬身行礼!

天阳一路随行被眼前这场面给震住了不少,看着前头举止自如的师父颇有股将军凯旋的气势!龙成顶着鼎沸的人声和天阳说道:“曾经听我大伯说过师父如何如何厉害,看这欢迎的架势师父年轻时怕不是有了救国的大功吧?”天阳再是不信到了这关口也难得服了自家师父一次说道:“看师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问他过去从不和我们开口,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也风光过!”俩人一言一语相互聊着,数十条街道也就这般无意中走过了。直到前方有人拦路:“见过元景将军!雪皇已有吩咐,由洪官人牵马入宫,雪皇在御书房候着将军。后面俩位小侍卫马留在此处,随着将军一同觐见!”

这时天阳才从刚才的山呼声中把注意力收回来,几道红瓦高墙俩列威武将士直挺挺站在眼前。元景看清来人回头给天阳二人介绍:“天阳,龙成,你二人进宫后不必拘谨,就当是陪师父来见个老友。这位把手宫门的将军是你们孙诚叔,当年新兵时曾当几天我帐前小卒,没几天立了先登大功就升职调走了,亏得我还记得,你们以后见了就当叔叔见礼便好!”天阳二人听了倒没什么,给自家师父面子对着孙诚行了一礼,反倒孙诚听了元景一席话激动的有些手足失措,匆匆让过宫门正道,拜服于宫门一侧口中喊道:“小卒孙诚拜见元帅大人!恭喜大人重掌军威!”洪忠眉间一拧,脸色甚是不悦,正欲发话呵斥。

元景抢先一催马慢悠悠说道:“时光蹉跎,物是人非啊!我如今只是继任边城偏军的大将军而已,你职位已不比我低多少,再跪我不合适了。你我眼下荣恩皆是皇室所赐,务必牢记于心,此举非忠良所为。”洪忠闻言拧紧的眉毛往外一挑,回头惊讶的看了元景一眼,微点几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元景大将军受这二十载冷落,看样子悟出不少臣子处世之道,不似之前榆木脑袋一样了!孙诚将军,既如此敬重元景大将军,这话可要听进去了!咱们做臣子的就该知道自己的地位是谁给的,别动不动就做出不合礼制的举动来!刚才这番举动和城门前的几个老卒一样,可都算得上是渎职。”孙诚闻言起身朝元景离去的背影一拱手高声喊道:“孙诚谨记元景大将军教诲!”

天阳这一路见了自家师父的风光,总算是信了这素日里没个正形的师父有那么大能耐,见这尖着嗓子说话的官人屡屡呛声,悄悄捅了捅龙成胳膊正要耳语几句,元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天阳,为师让你们不必拘谨,却没让你们不讲礼数,此处毕竟是皇宫,现在是觐见陛下,也不可如此随意,若有疑惑,出了宫再问为师便是!”天阳方才作罢,就在放弃言语的一瞬间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灵气从自己身旁流过,心中大致估算了几下,这不同的灵气应是前方那位不动声色的洪官人所释。天阳本就是机敏之人,立马收敛了玩闹的心情,脚上走着路,眼睛随意扫视着一侧红墙上各式金色颜料染图的壁画,来时的期待和兴奋劲儿早消磨了大半。

洪官人在前方突然停下整饬了番官服,弥漫在天阳后颈处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天阳心口上压着的大石也总算放了下来,接着没跟着走几条路,进了又一道宫门,熟悉的红墙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觉得像是来了一处草坪,平整砖石铺就的大道也变成了碎滑石子堆成的小径,不远处御书房三个大字正折射来金光,这番景象不由得让天阳眼前一亮。

元景坐在马上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久违的御书房足足停了有数秒,还是院落里的主人提前开了竹门低沉的嗓音乐呵呵打了声招呼:“元景兄弟,许久不见了,这些年受了委屈,朕先给你赔个不是!哈哈哈!”循着声音天阳和龙成的视线亮出一位竹屋内出来的人影,见到了这执掌大位的雪皇真容,着实出乎了俩人的意料。雪澄这一身破麻衣物打着不少补丁,头发也颇为散乱,像是许久未曾打理,只有这面容还算整洁清楚,身材也没有多魁梧,配上这单薄的麻衣更显得瘦弱,唯独这嗓音低沉里透着十足的中气。

元景一翻身下了马拜倒在地口中高喊:“臣炎卫军大将军元景携天阳、龙成二位小徒拜见雪皇陛下!”元景这一拜还未触地,还在几丈远外的雪澄瞬息间停在元景身前一把拉带住,脸上笑意不减反增说道:“你我曾义结金兰,往昔皆是兄弟相称,何时分过君臣?过去的事你也要明白朕也难做,毕竟皇室之内众口难调!嘿!后面俩傻小子被朕这叫花子模样吓着了吧,咱们是初见,不必拘谨都免了礼吧!”元景神色总算是放松了些,刚想要提点什么,雪澄已经拉着自己往天阳和龙成面前带了。

“呵呵!不错不错!这俩小家伙好的很!有点我家那三小子的意思,灵息根基都打得牢固,你这当老师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雪澄一手搂着元景,另一手看似随意的在天阳二人身上敲敲打打,弄得天阳二人身上几处穴位都酥酥麻麻的。天阳见元景仿佛变了个人,在雪澄面前居然一言不发,当下也不敢多嘴。雪澄在这自说自话了半天这师徒三人也没人出声言语一二,一下冷了场总算想起自己竹屋里还跪着的那位,立马拉下脸朝竹屋里吼了一嗓子:“臭小子,还不赶紧滚出来和你元景叔父还有俩位兄弟道歉!洪忠,把那皇室戒鞭给朕取来!”雪澄这一嗓子不仅让屋里的雪珪慌慌忙忙冲至跟前跪倒,也把在场不少侍卫以及天阳二人吓了一跳,也就只有元景和洪忠一副习以为常的神色。

“朕让你去南王城传旨可不是去探亲,你元景叔父是不世出的军政奇才,你小子就这么替父皇办事的!如此这般惹人不快,还有脸跑回朕这来告黑状!你应该知道父皇在皇室中三申五令,严禁以贵族子弟自居欺压扰民,你到好尽给朕拆台,这下朝里明日的谏言书得堆满朕半个屋子!”雪澄破口大骂的神情虽是严厉,可眼里始终关注着元景的神色。没等雪澄开始骂第二句,洪忠已来去如风取来一根暗红色的木杖跪在雪澄身边双手奉上!与此同时,御书房外俩位太监抬着一架堆满文书的担子已晃悠悠来到了院外,雪澄一挥手示意道:“先给朕瞧瞧,不必着急往竹屋里送!”

雪澄随手挑了几本奏本,又让元景瞧过不由得冷笑道:“当年你建议朕广开言路,虚怀纳谏。如今这群沽名钓誉的人,芝麻大的事都要写上几分奏本,生怕被人抢了先。朕还指望明天呢,现在就忙不迭送来这许多告诫朕要教导子嗣德行的良言!哼!此事雪珪得罪的是你,由你来做主吧!”元景绷了许久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径自取过洪忠举过头顶的皇家戒鞭,在雪珪身后站定沉声问道:“四皇子,臣只问一句,殿下此行诸多举措有违皇家理法,殿下可认?”雪珪早被吓得趴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带着哭腔说了一句:“我认!”元景手里戒鞭紧握,运足了灵气抬手作势要打,口里说道:“那请殿下直起上半身受三鞭之罚!”“还不快挺身受罚,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哪有我一点皇家子弟敢作敢当的气度!”雪澄冷不丁又插了一嘴。

待雪珪直起上半身,元景手腕连环转动了三下,给了雪珪天灵盖、琵琶骨、后心口三处各一鞭,将戒鞭往雪澄面前一递说道:“陛下,这罚也罚了,四殿下本无从政经验,此事也不必太过较真,长了记性就好!”雪澄脸色又一转,藏不住的笑意溢上眉梢,对着雪珪说道:“还不快谢过师父!回去好好洗洗!”雪珪挨了三下,身上却无半点痛楚,只有几处关节有些发痒,听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说道:“谢过叔……叔……师父!父皇,儿臣告退!”雪澄目送自己儿子离去,眼里多了份欣慰,拉起洪忠语气也缓和的多说道:“吩咐下去为雪珪上的谏言书不必再送到御书房来,此事到此为止,大臣再问起来,就说已经受了元景大将军三下皇家戒鞭之罚!”洪忠领了吩咐身形一闪,人从天阳身边带起一道劲风又不知往哪里去了。

雪澄打点完这一切,这才推回元景还停在面前的手,将皇家戒鞭往他手心里一合笑道:“这皇家戒鞭当年就是给你的,这么些年朕还是觉得你收着最合适。你可以在这皇宫里四处走走,待朕梳洗一番,晚上给你办场夜宴!来,王方,徐猛,带上朕的金牌,陪着元景大将军还有俩位高徒在宫里随处逛逛!”元景收了戒鞭,脸上露出笑意说道:“多谢陛下恩宠!”俩人相视大笑,仿佛过去这么些年的隔阂在这顷刻间化为乌有,也不免让天阳和龙成心中平添一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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