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摔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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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的白晓……梦里的白晓……那天晚上在穆勋翼面前脱掉衣服投进他怀里的白晓……火烧得更旺了,他浑身的肌肉贲起来,叫嚣着:动作吧,动作吧……

有人在这时候解开围禁,体~内有无数东西奔腾着急于宣泄。

白梓娜扔下解开的绳子,“去吧。”

好像是因为在椅子上呆得太久,穆勋翼忘了如何起身,死守在那,“不!”

那边的白晓也被吓得傻了。她不敢弄出一点响动提示自己的存在,恨不得化在空气里。

白梓娜挑眉,“不肯?果然是好男人啊。”

她冷笑一声,“那么,我就把机会交给其他人,表演给你看怎么样?只要我拍拍手,他们就进来,到时可没让你后的悔!”

两掌相对,“我拍啦?”

穆勋翼从椅子上挺起来,高叫:“不!不!”

白梓娜将他一推,“快点!”

穆勋翼朝白晓走过去,红着眼,嘴唇干裂。白晓再也忍不住,一声声叫:“穆勋翼!穆勋翼!”要将这个丧失心智的人唤醒。

穆勋翼觉得身体里的火球要爆炸开来,白晓裸露在外的是冰肌玉骨,他正需要的。他扑上去。

白梓娜一绺头发掉下来,她也不管,取出早已准备好的DV,调焦。嘴里念念有词,“你来吧……叫你知道什么叫脱离掌控……”

镜头里的女孩在尖叫,男人四下其手。白梓娜冷笑,男人就是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

再回头看向他们两个时,咦?他在干什么,不解衣服解绳子。

解绳子!

白梓娜扔下手里的DV,冲过去,“臭小子,你做什么?”

穆勋翼从对面反冲过来,抱住她,大喊:“白晓,快跑,快跑!”

白梓娜从头发里看到白晓穿起裤子,四下环顾,伸手去掀黏在身上的穆勋翼。哪知他力气大得出奇,疯了一般不撒手。白梓娜大喊:“来人,快来人,抓住她,别让她跑!”

脚步声响起,白晓捂着肚子不知手脚该怎么动。穆勋翼死死抱住白梓娜,“跳窗户!跳窗户!”

白晓扑过去,往下看,是三楼!穆勋翼撕裂嗓子,“跳!快跳!”

白梓娜眼看她爬上去,突然生出一股蛮力,将穆勋翼掀开,他的身子撞在什么东西上,仿佛钉住了,白晓喊:“穆勋翼!”穆勋翼剩余的力气成了最后一喊:“跳!”

有人进来了,还有白梓娜,他们从不同方向朝白晓扑过去,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丧心病狂的。白晓将眼一闭,她宁肯死,宁肯死!腿一腾,身子头重脚轻地栽下去。

“厉皓承!”

……

白晓醒过来,床单、墙壁连带消毒水的气味都是白的。只有昏死过的人才知道,醒来会觉得最后的事情发生在睁眼之前,极短暂的间隔。

她没有死,下意识的摸着她的肚子,还好孩子没事。

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她试着动了动四肢,结果从腿上传来了剧烈的痛。忽然病房的门打开了,她见到了她最渴望见到的人。

她伸出手,他把头低下来让她抱住。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武侠小说里的人临死都会暗叫“吾命休矣”,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待毙,反倒有一种坦然。

但是她,往下生出的却是无止境的生有可恋。就是在那一霎那,她叫出来了,心底最深最深的名字,那个自己最依恋的人。

她把嘴凑到他耳边,一遍遍叫:“厉皓承,厉皓承……”此前她从未叫过他名字,但是现在仿佛是叫过了千百次,她理应这样叫他的。她仿佛是上了瘾,或是想把以前没叫的补上,一声声的,没完没了。

他终于吻住她。最后一丝尾音化在他们的舌尖。不单是吻,还交换津液,仿佛是鱼,窒息着相濡以沫。

过了很久,他们分开。有医生进来做肢体检查及功能评定。从意识开始,问了些考小孩子般的问题,她一一答了,然后是各种反射试验,有要做肢体动作的,她始终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医生说了几次她也不听,只好他来哄着,做完立刻又拉着。渐渐觉得烦,她只想和他呆着。那医生却仍旧继续。

最后,终于发现不对劲。

医生问了什么,她突然一闪念,“我的腿呢?”

厉皓承把她的手放过去,“这不是?”

她愣了一下,傻了一般,“我的腿,没感觉。”下一秒,见鬼一样大叫:“我的腿废了!”

她整个人像一颗炮仗,被拉了引线,一段沉寂后爆炸开来。她疯了一样,将厉皓承狠狠推开,抽出枕头打他,打医生。

她哭出来,绝望地,边打边叫:“我成了烂白菜!我成了赔钱货!你走你走,趁早走!没了腿,不如让我死了罢!何必假惺惺在我跟前现眼!”

她干脆闭上眼,恨不得溺毙在黑暗的窟窿里。她成了废人了,他只是在可怜她!她不要他的可怜!

厉皓承迎着她挥舞的枕头,抱住她,“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你都是这世上我唯一珍爱的。”

泪太多,她眼睛都睁不太开了,“你骗人,你骗人!你总是说谎话来哄我。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能走,不能跳,连正常人都比不上,你必定是不要我的了。”

没有腿,他会爱一个废人?她几乎是在咆哮,“你走,你走!”

他见她又开始挣扎,只好不断吻她,拍着背心肝宝贝地哄着。“乖,这只是暂时性的。不信你问医生。”

她果然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转头问医生,“我会好吗?”

这下医生简直是难做了。见这个阵仗,无奈说:“会恢复的。”至于恢复多少,那就说不定了。

她看看医生,又看看他,“真的?”

医生点头。他那是保守说法,不见得有错。见她不发作了,赶紧说:“先把检查做完好吗,一会去楼下拍片,我们会以最快速度研究出最好的治疗方案,这样康复疗效会大大增加。前提是你必须积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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