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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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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生看到我坐在椅子上呆坐不动,对于身边护士的安慰也没有任何回应,亲自走到我面前,“楚恬,你看着我。”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不自觉的转移视线看向他。

医生的表情和周围人千篇一律的冷漠不一样,他的眼里有心疼,有哀伤,“你听我说,楚风本就已经是强弓之弩,但是他为了见你,咬牙硬生生支撑了二十分钟等你过来见你最后一面,我知道最后他肯定等待你来,来得及将自己压在心底的最后的话说给你听。。。。。。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知道你肯定很伤心,你这种伤心是我们所有人无法体味到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楚风为了你撑住死神的催促,撑住痛苦的折磨,你为什么不能为他撑住自己,给他准备一场安静的仪式呢?你是他的唯一亲人,现在他该怎么办都要等你来决定,振作一点好不好?楚风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心疼的!”

我抬眸愣愣的看一眼医生,再看看病床上安详的楚风,心疼吗?心疼是什么感觉?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的心仿佛随着楚风一起走了——哀大莫过于心死。

我的面前蓦然出现了弟弟小时候的身影,还有陪在他身边的小时候的我。

“姐姐,你看好多星星啊!”弟弟坐在门前台阶上指着繁星闪烁的天兴奋不已。

我笑看弟弟,稚嫩的脸庞全是对弟弟的爱,“傻楚风,我听说星星都是人变的,每有一个人死去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弟弟转头望我,“那我呢?姐姐,我死后也会变成一颗星星吗?”

我不悦的看他,“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要死也是我先死,变成星星在天上守着你。”

弟弟突然不说话了,我疑惑的看他,却发现弟弟的眼泪不知何时掉下来,抽抽噎噎道,“姐姐,我不想你变成星星,我也不愿意变成星星。姐姐,昨天隔壁王爷爷被王叔叔带去烧掉了,我问他为什么要将王爷爷烧了,那样他不会痛吗,王叔叔和我说,那样王爷爷就能获得重生,就像凤凰一样,去过自己的下辈子。”

我无奈的将弟弟的眼泪擦去,轻声哄道,“那叫火化,是一种仪式,是为了祭奠死去的人,也是为了让他们。。。。。。得到重生。”

弟弟说着拉住我的手,“姐姐,如果有哪一天我离开了,你也将我火化了好不好?我也想有下辈子,再和姐姐在一起。”

我看着弟弟稚嫩的脸庞,久久不曾言语,原来不知何时,弟弟也长大了,长大到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回忆消散,我看着眼前的医生,轻轻点头,“将弟弟火化吧。。。。。。他说他下辈子还想做我的弟弟,那就满足他的心愿,只有这样。。。。。。”

见医生点头离去,我低声呢喃,“弟弟,等着姐姐。这次换姐姐去追随你。”

几个护士将弟弟的病床推了出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弟弟离我远去,眼中聚起浓墨。

我回首这两天的事情,我这都是干了什么?一个一个在乎的人离我而去,先是adolph,再是清芜,现在又是弟弟。

想到adolph,我的心情瞬间复杂,我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情感对adolph,是爱?是恨?

我下意识的将只来的及见到弟弟最后一面的原因怪到他身上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寄托这份痛苦,adolph将我抛弃在先,又和那丽莎订婚在后,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想去挽回他,弟弟也不会走的这么痛苦,即使我不能给弟弟撑下去的勇气,也可以在这最后一段路时陪伴弟弟,不让弟弟伤心。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啊?!为了爱情,连亲情都不顾了,一定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没来看弟弟,所以弟弟生气了,离我而去了。。。。。。

各种思绪在我的脑海里交战盘旋,没有一点正能量,我想,我是魔怔了吧!

三天后,a市墓园。

虽然我说要将弟弟火化,但是医院还是为我破例,按照民间传统将弟弟停留到一个合适的日子才去火化,也给了我一些和弟弟相处的日子,虽然只有我在说,但我已经满足了。

这些天正值雨季,几乎每年都在下雨,今天下的尤其大,还好这个墓园不是泥土建成,不然岂不是将弟弟冲走了?

我抱着弟弟的骨灰盒,没要任何人陪同,门卫要为我撑伞也被我拒绝了,就这么淋着雨走到我为弟弟挑选的位置上。

“这里坐北朝南,你肯定会住的舒服,我知道你想早点去过下辈子,但是能不能等等姐姐呢?不多,就等一会儿。好让我们姐弟两再次团聚。”我抚摸着弟弟的骨灰盒,将弟弟妥帖安置在他的“家”里。

将“门”盖上,我看着弟弟的墓碑,上面是我亲手写好让人去刻的——“吾永远的爱弟楚风。”

“弟弟,一路走好,姐姐忘了和你说,我也爱你,下辈子我们肯定还是姐弟,下一次姐姐不会再让你受这般痛苦,姐姐会拉住你的手,看好要投胎的每一对姐弟身体才放你过去。”雨水肆意打湿我的衣服,凉飕飕的,但我仿佛感觉不到了,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墓碑上,墓碑很凉,雨水很凉,我的身体更凉,我的胸膛处也凉飕飕的——横膈之上,两肺偏左处空了一块。

我抱着弟弟的墓碑久久不曾言语,仿佛在抱着弟弟瘦弱的身体,和他一起享受大雨的洗刷。

突然,头上的雨好像停了,可周围“哗哗”的雨声依旧在继续,我睁开被不知是雨还是泪浸染的模糊的双眼抬头看去——是一把黑色的雨伞。

顺着伞杆一点一点往下看,熟悉的面容,穿着黑色的西装,因为帮我打伞半边身子露在伞外,瞬间被雨水浸湿,怀里还抱着一捧花束和三罐啤酒。

我将头扭回去,来人也不说话,我终是忍受不了这种氛围,率先开口,“把伞拿开。”

“你会感冒。”

我闭了闭眼,将从发梢流下来的雨水挤下去,终是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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