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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一场空!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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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微澜得知苏洛签下苏覃念是源于偶然。这日,他刚踏进电梯,正好与苏覃念相遇。他站在电梯里,面对苏覃念的礼貌也只是淡漠疏离的微微点点头而已。

  苏覃念盯着电梯门反射出来的傅微澜的身影。她看着里面的傅微澜,五官像是精心雕刻出来得那般,全身散发这清冽俊雅的贵族气息,能让每个女子为之倾倒。在荔城,傅微澜三个字已是权势的代表。可是,她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女,对于爱情,更倾向于以貌寄情。

  苏覃念在心底,从来不否认自己对于傅微澜的欣赏。然而,这份遥望也仅限于欣赏。她看人看事,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在她眼中傅微澜并不是高不可攀的象征,而是一座自己无法征服的山峰。她与莫西有过私交,在见证傅微澜对莫西漠视的同时,也深知这是莫西的罪有应得。

  傅微澜这样一位在商场上能随意搅拢风云之人在爱情里面又岂会被动?对于猎物,他具有主动出击的气势与魄力。亦如,对苏洛公告天下的占有。尽管他深知苏洛与顾琛有情感的羁绊在,依旧自信地分开了两人,将他们相伴的岁月一一瓦解。

  莫西的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但不会唤起傅微澜丝毫的同情,反而会让他在心底对莫西的厌恶越加深厚。苏覃念出于一时好心。劝过莫西,却被当成了驴肝肺。自那以后,对于此事,她不再言语。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傅微澜对莫西三年如一日的薄情寡义中,她渐渐收起了自己心底曾对傅微澜涌现出了微微情愫。这是知难而退。在感情的世界里面,对于一场没有把握的暗恋,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

  因为,她不愿低下自己仰头的姿势。如果不能被人捧在手心里当作女王,至少也应该是势均力敌。所以,当她听见苏洛的大言不惭时,她有的也只是同其他人一样,冷冷地一笑。

  电梯到了,苏覃念笑着道了一声:“姐夫,再见。”

  “等等。”他看着苏覃念,言语冷淡:“于公于私,你都该唤我一声傅董。”

  苏覃念点点头,极为配合重新说道:“傅董,再见。”

  ……

  陈娇吃着面,时不时地抬起头望一望对面的宾馆。她回头看着坐在车里的陆舟白,眉宇阴沉,漆黑如墨瞳孔是望不到边的深潭。那里面飘着火苗,只需要一点微风,便可变成熊熊烈火。灼烧他人,亦毁灭自己。

  车窗是开着的,他的手搭在车门外,手里的烟升起的袅袅烟雾融化不了他心底凝结成冰的寒。傅微澜一身黑色西服,走到车身旁,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坐进去:“这样明目张胆的策划.一场.车.祸,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陆舟白扔掉手中的半截香烟:“傅董,如果是你,你会放过贺宗驰吗?”

  “不会。但是为了这样的人,赌上自己的命,不值。”

  陆舟白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是苍凉与寂寞:“如果这个世界能给我留下一点念想,我也断不会如此。”

  如果苏洛不是傅太太,如果苏洛与他有未来。哪怕这份希望就似萤火虫那般微弱的光芒,他亦有勇气去追逐。可惜没有,他的手中没有火苗,又如何去引燃自己内心的一腔炙热?

  他本比傅微澜先遇见苏洛,在时间占的了先机。却也因为自身的傲气,自身的狭隘,将所有可能的开端堵截在了两人相识之初。

  人们总喜欢说如果,似乎说的多了,时间就真的会倒退;说的多了,一切都会真的重来。可是,陆舟白知道,如果时光真的倒退,他与苏洛之间依旧如此。因为他没有未仆先知的能力,在那个年纪,他唯一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憎恨。所以,他们之间,不管重来多少次,都只能是如此局面。

  傅微澜看着陆舟白突然涌现的颓然,他只有沉默。他的经历,他无法感同身受,亦没有那个义务。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或许,很多时候连合作都谈不上。

  江河宾馆,位于荔城的老城区。周全的房屋大多数都印着拆的字眼。这间宾馆修建于三十年前,虽然后来有过几次翻新。然而,在如今这些装修清新、高档的民宿,酒店面前,它只剩下渐渐没落的命运。

  它的破败决定了它客人的群体,所以当傅微澜一身名贵西服,气质优雅的走进这里时,自然惹来了来往者的目光。他根据贺宗驰提供的房间号,直接走到了房门前,叩响了房门。

  因为连续几天的不修边幅,贺宗驰打开门时,竟有种苍老了几十岁的恍如隔世之感。贺宗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傅微澜。

  对于他,他所有的了解皆来源于石记的闲聊,或者是媒体。基本上都是一片赞叹之词,就连老奸巨猾这样的词语用在傅微澜身上似乎都能散发出一股褒奖的韵味。

  房间实在不够宽敞,里面的陈设也过于老旧。好在光线足够敞亮。贺宗驰打开房门,请傅微澜入内:“随便坐。”

  傅微澜环视了下屋内,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想不到身价上亿的贺叔会住在如此地方。”

  贺宗驰笑笑:“住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够不够隐秘。”

  “你怎么就肯定秦楚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贺宗驰笑笑:“如果我猜的没错,秦楚等人应该在漫山遍野的寻找邢祺的骸骨。”

  傅微澜看着贺宗驰脸上的笑容,就如在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看见了一群肉虫在一堆充满臭味的烂肉上蠕动的场景。他站起身,看着窗外陆舟白的车子:“可是据我所知,秦楚已经在昨天返回了荔城。貌似他已经去拜访过陆远行了。”

  “无所谓。等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身在L国了。”

  “是吗?贺叔,你是不是忽略了陆舟白啊?”他对着陆舟白的方向勾唇一笑。

  贺宗驰走到窗边,顺着傅微澜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陆舟白依靠在车旁,侧眸看着他,眉宇间浮现的寒气似乎能让炎热的天气凝结成冰。他看着侧头看着傅微澜:“你带来的?”

  “不。确切地说,是陆远行告诉他的。”

  贺宗驰看着傅微澜,笑容越来越冷:“傅董,这么看来只好委屈你了。”

  看着贺宗驰眼中泛起的凶残,傅微澜只是不慌不乱地说道:“贺叔,伤害我太太的只是陆家。何况,我还需要你手中的股份去对陆家。”

  “我怎么相信你?”

  傅微澜非常笃定地说:“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很清楚,目前在荔城,只有我能帮你逃出去。”

  贺宗驰看着傅微澜沉思良久,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陆舟白:“你打算怎么帮我?”

  傅微澜从口袋里面掏出车钥匙:“我的车就在下面。我的人会帮你拦住陆舟白。”

  那把钥匙贺宗驰迟迟未接,他极力地劝说自己冷静,想要判断清楚傅微澜的言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慢慢伸出手,准备去接傅微澜递过来的钥匙。却被傅微澜及时收了回去,然后拿出股权交易协议:“贺叔,这份协议还需要你签字。”

  贺宗驰接过协议,其他的内容都是一扫而过。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一连串的数字上面:“傅先生,你这价格是不是不对?”

  “贺叔,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自己掂量。”

  贺宗驰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他们曾多次在石记相见,几次如普通的晚辈与长辈之间那样聊天。他欣赏于傅微澜谦让有礼的谈吐,也欣赏他对待长辈的细心。

  然而,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傅微澜,似乎更符合外界对他的评价。看似温尔儒雅,实则冷漠狠绝。他嘴角浮现的笑容,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戾气。

  突然,楼下响起了警笛声。他探头朝外面看,只见秦楚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带着人直接朝宾馆而来。

  贺宗驰爱钱,但更惜命。他接过傅微澜递过来的笔:“我怎么知道签字后你还会帮我?”

  突然,他将手中的钢笔掉头,笔尖对准了傅微澜的脖子:“我觉得比起相信你,我更相信我自己。”

  “挺好。在如此紧要关头,你还能有如此思考。”然后,在贺宗驰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伸手,用力地扼住贺宗驰的手腕,目光凛冽:“贺叔,你最好想清楚。一旦你挟持我,你需要面对的人除了陆舟白和秦楚还有我的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去帮你拦住他们了。”

  贺宗驰往窗外看了看,只见一位女子带着人跟秦楚在周旋着。至于陆舟白,却被几个身形魁梧的人死死围住。傅微澜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放松了些:“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毕竟,妨碍警察办案,是要担刑事责任的。”

  贺宗驰回头看着傅微澜,他终归是多疑的:“傅微澜,你不是多情之人。又怎会为了要替一个女人报仇而帮助一个杀人犯逃离?”

  傅微澜慢慢放开他的手腕:“贺叔,我不多情。那是因为我所有情都给了我太太。”

  贺宗驰看着傅微澜提到苏洛,双眸中似有什么划破眼底的黑暗,露出了星星碎碎的光亮来。他缓缓地放下手臂,然后在协议上迅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傅微澜拿起协议,提醒道:“贺叔,你只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了。”

  贺宗驰没有再犹豫,不是他心中的怀疑全部消除了。而是此时此刻,没有再让他思量地时间了。他拿起桌上的钥匙,快速的离开了房间,走到宾馆外面时,看了一眼秦楚后,便钻进了那辆早就停在路边的轿车里。

  秦楚等人看着贺宗驰在自己面前扬长而去,而此时刚才拦着他们的人也都纷纷散开。他带人准备追上去,可他们刚发动汽车。只见贺宗驰架着的那辆汽车,直接冲破高架桥的防护栏,向着江中而去,接着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火光漫天。

  其实,贺宗驰从上车开始,便发觉不对劲。车子早已经被改装过了,他的车子开上高架桥,因为着急,他不停地踩油门,车速已经超过了高速公路的时速。他在高架桥上横冲直撞,严重妨碍了其他车辆的正常行驶。

  突然,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因为他的车速太快,前方的车辆来不及避让,他情急之下用力的左拐,就这么直接冲上了高架桥的防护栏。当他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直直的往着江中而去。那刻,他趴在方向盘上,突然就笑了。他的大笑声,混合着剧烈的爆炸声,在五月的下旬,响彻在荔城的上空。

  已没人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秒,他在想什么。或许,想钱,想权,亦或许还在憧憬着自己国外的安逸晚年。可是,贺宗驰知道,他想的都不是这些。那刻,他看着远处的夕阳,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在贺家,劳累了一辈子,却从不知道快乐幸福为何物的妇人。

  她粗糙的双手,她布满皱纹的脸庞,她因过重农活而日渐佝偻的身影,它们就像电影片段那般,在他脑中无比清晰的闪现。

  他想起每次她面对父亲的打骂时一声不吭的隐忍,想起她那些落在无人知晓地方的眼泪,想起自己跟着邢祺他们走出家乡那晚。母亲悄悄将他拉到一边,把毕生的积蓄塞到他手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好好做人。”

  从年少开始,他人生里面的所有崇拜全都给了父亲。他的母亲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甚至有好几次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算错。这样的母亲自然不能为他带来任何的自豪感。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在贺家没有地位可言的妇人,却教给了贺宗驰世间最简单却又是难以做到的四个字。

  好好做人。好好做人。

  他不停地念着这几个字,哭声被笑声掩盖。他看着浑浊的江水,想起了那个少年。他用一生的时间,将当晚的血腥越积越厚。他在权利与欲望中,走过了四季岁月,也将自己的良知彻底丢弃。

  在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他走过了一段段丧心病狂的路程。那些在他权势之路上所夭折的年轻生命,似乎都跑到了自己的眼前。他们朝着他,缓缓走来,每个人的双手都紧紧地拉着他,朝着那无尽头的黑暗之地走去。

  他看着他们,那些早已在记忆中模糊的面孔,或笑,或哭,或挣扎,或求饶,然而每个的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对他的憎恨。而面对他们的愤怒,他们的怨恨,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从小,他的父亲都告诉他,不管在任何时代,拥有权势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他人的命运。于是,他一生都在权势中追逐,在欲望中奔跑。

  当他离深不见底的江水越来越近,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的笑容也从开始的嘲讽变得从容。他忘记了自己的钱,忘记了自己刚刚买下的豪宅。他的眼中只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微笑地朝着自己走来,如同当年那般,拉着他的手,慢慢地离开。

  离开这个他作恶多端的人间,奔赴一场炼狱。他没有感到害怕。因为这次他的英雄变成了温柔善良的母亲。他感受着母亲那双粗糙的手,聆听着这位不善言语的妇人那些朴实的教导。他抬眸最后看了一眼夕阳,笑容在夕阳下变成了无言的忏悔以及万物皆空的醒悟。

  秦楚走到陆舟白身边,看着那些纷纷落入江中的残骸:“我在考虑,是否应该将你带回警局?”

  陆舟白的目光一直盯着江面:“车速太快,造成的意外交通事故,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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