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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淡漠收心,离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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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淡漠收心,离开9

凤兮怔了一下,勾唇笑笑,坦然淡道:“是否能威胁到,大可一试。公主也该知晓,纵然凤兮仅是一颗棋子,但夜公子对我仍是照顾得紧呢。”

说着,见她脸色有些发白,眸底怒意更甚,凤兮面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几许,又低道:“就连方才,夜公子怕凤兮冷着,还亲自动用内力为凤兮暖身呢,想必公主作为夜公子的妻,也不曾受过夜公子这般殊待吧?”

“这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夫君怕你死了罢了!你以为夫君当真在意你?”芸罗公主这话几近是从牙关里冒出来了的,若非顾及着身后还有伏溪跟着,她定是要怒骂面前这女人,伸手抽烂她的脸。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底。

想她身为公主,满身华贵,奈何却得不到自己夫君半点疼惜,纵然他对她也从未恶言恶语,但那种疏离冷漠的感觉,却令她心忧。

而今,面前这女人不过是卑贱女人,更还是她那王兄弃去的女人,这女人何德何能得到她夫君的半分疼惜?

纵然她是他的棋子,她芸罗也不允这女人靠他太近!纵然是冒着被他夫君责骂之险,她也定要让这女人彻底消失。

“是啊!他的确是不在意我,但他要利用我,不是吗?”这厢的凤兮倒是将芸罗公主的面色全数收于眼底,勾唇淡道。

嗓音一落,见芸罗公主冷眼观她,她清瘦的面上微微滑过几许不曾掩饰的嘲笑,又低道:“我对夜公子还有用,是以,无论如何,他对我的性命终归是上心了。公主也瞧见了,昨夜,他与我同塌而眠,暖着我身,生怕我冻着,还有,公主你瞧,我头上这支凤凰簪,也是他亲自替我戴上的呢。”

这话一落,芸罗公主的目光已是落在了凤兮头上的那支凤凰簪上。她目光冷沉如刀,那怒意沉沉而又尖锐的锋芒恨不得将凤兮的脑袋也一并扎穿。

但细细打量间,见凤兮头上那支簪子甚是普旧,她目光有过刹那的回暖,不屑讽道:“夫君不过是随意送你一支旧簪罢了!”

凤兮则是不以为意,几许勾唇淡笑:“的确是旧簪。只是,夜公子说了,这支簪是他的故人所送,他也一直都带在身边呢,如此可见,这簪子比那些崭新的簪子更为贵重,不是吗?”

说完,见芸罗公主眸色摇曳不定,连面色都气得发白。

凤兮心底莫名的畅快一许,只道这芸罗公主也算是害过她几次,如今她让这芸罗公主般脸色大变,且满腔怒意又不敢发作,她心底着实是有些畅然的。

“这支簪,夫君当真一直都带在身边?”她低沉沉的问,话语犹如自牙缝里挤出,看来是气得不浅。

凤兮勾唇淡笑,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是转眸朝远处那抹雪白的身影瞥上一眼,淡漠清透的道:“公主若信,那便是。若不信,便不是。”

说着,稍稍浅笑出声:“只是,公主既然这般问了,应该是信了不少吧?呵,看来公主对自己也不够自信,对你这夫君,也不够自信呢。想来,即便公主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是相信夜公子对凤兮好得离谱,几乎算得上是上心吧?”

“你胡说!你不过是颗下贱的棋子,我夫君怎会对你上心?”说着,低低的冷笑一声:“你还是莫要做白日梦了,也别想着勾引我夫君了,免得最后又被夫君送出去,万劫不复时才瞧清自己的身份。”

凤兮眸中有过刹那的滞色,但片刻已是恢复如初,只淡笑盈然的低道:“我并未勾引你夫君,反倒是你夫君缠着我呢!芸罗公主,别以为你夫君便是这世上最好之人了,也别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觊觎你夫君,我凤兮,便不曾觊觎他,更不愿靠近他,若是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曾认识他。”

说着,见芸罗公主脸色一变,她默了片刻,才慢腾腾的稍稍垂眸,嗓音也跟着沉了几许:“芸罗公主,我奉劝你一句,夜流暄并非良人,你若是聪明,便该离他远远的,莫要待到时候满门被灭,性命殆尽时,才知晓后悔!”

“你闭嘴!你这小贱货也配奉劝我?”芸罗公主怒不可遏,但仍是压抑住了嗓音,低沉沉的道。

只是,她那双扶着凤兮的手却是发狠的用了力。

凤兮的胳膊被她掐得极痛,她面色也稍稍白了一分,她并未挣扎,反而是神色如常的与芸罗公主继续缓步往前,嘴里却低道:“公主若是不想凤兮现在晕倒,就放手吧!”

芸罗公主怒极,并未放手。

凤兮唇瓣上再度漾起一抹笑,随即足下一顿,身形一软,骤然朝地上软去。

“凤兮!”身后的伏溪顿时惊呼一声。

仅是刹那,他竟是动了轻功跃上来,一手朝凤兮一揽,一手却是朝芸罗公主一推。

眨眼间,凤兮被伏溪搂得稳住了身形,整个人平静而又淡定,而那芸罗公主则是被伏溪推得身形不稳,踉跄了好几次才堪堪镇定。

“你竟敢推我?”芸罗公主满是怒意。

“夫人,凤姑娘身子弱,你扶着她时怎能这般不小心啊!万一凤姑娘跌倒了该如何是好!”追上来的管家也满面忧色,对芸罗公主道出来的话也微带责备。

芸罗公主哪受过这等忽视,哪受过这等对待,她心底的怒意高涨,委屈之意也钻入四肢百骸!

“明明是这女人故意软倒,你们这些蠢人难道看不出来吗?”芸罗公主吼道。

凤兮这女人明明是在做戏,明明故作娇弱!

可她明明下贱卑劣,为何竟是连这伏溪与管家都紧张她了?反观她这右丞府中的夫人,竟还比不得凤兮在这些人眼中受宠,为何,这是为何!难道这些人都被凤兮这女人的虚伪之性蒙蔽了吗?

“公主故意不扶稳凤兮,竟还怪凤兮故意软倒?”这厢的伏溪面上倒是漫出几许鄙夷,连带脱口的嗓音头带着几分冷意。

他对这作威作福的芸罗公主历来不待见,若非主上有令不得开罪她,他伏溪怕是对这女人动手了。

“你,你竟说我故意不扶稳她?”芸罗公主脸色青白交加:“明明是她故意软倒的,你们这些人都被她蒙蔽了!”

说着,目光朝凤兮独独迎来:“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软倒的?”

凤兮眸色微垂,默了片刻,才朝伏溪与管家道:“我方才的确是脑袋突然一晕,是以才差点晕倒,不关公主的事。”

伏溪道:“凤兮,你无须顾忌她,也无须顺着她的意说这话!有我在,她伤不到你分毫!”

管家则是瞅了一眼凤兮清瘦的面容,眉头一蹙,却是道:“凤姑娘身子着实是弱,不如还是回屋歇息吧!万一再犯晕,这该如何是好!”

凤兮忍不住打量了他们一眼,心头突然滑出几许波动与涟漪。

伏溪对她好,她是知晓的,也会永远记着的。

她也曾想过,若是可以,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一直看着伏溪笑,亦或是如他以前虽说的那样,与他一道去欣赏江南的渔歌唱晚,去南都赏那遍地的红枫,还去那衡阳观落雁塔的精致,亦或是去大漠,看那袅袅孤烟,长河落日。

只可惜,命不由她,她不能与他去那些地方,就连今日,她要彻底的离开,都不能如实的告知他,甚至不能与他说一句离别。

罢了,就这样吧,就这样突然离开。

若是伏溪体谅她,也该会一并体谅她的决定的吧。

如实想着,凤兮的眸色也稍稍淡然了几许。

她缓缓推开伏溪,在伏溪与管家微愕的目光中执起了芸罗公主的手,朝她道:“他们误会公主也非有意,凤兮待他们像公主赔不是了。”

芸罗公主眸色再度冷了一分,默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倒是咧嘴一笑,伸手扶住凤兮,宛若无事发生般道:“无妨。反正方才,也的确是芸罗未扶稳嫂嫂。”

她未料到,这历来楚楚可怜的凤兮,竟也会演戏,竟还演得这般逼真,将伏溪与管家这两个傻男人骗得团团转。

如此一来,她芸罗又岂甘落后?

她敛住了一切心思,继续扶着凤兮缓步往前,也不曾瞥伏溪与管家一眼。

这厢的凤兮唇瓣稍稍勾了一许,极为淡然的跟着她的脚步。身后的伏溪与管家也互相对视一眼,眸中皆有几缕异色,随即也不声不响的跟在她们身后。

风声夹杂着微雪,迎面而来,凉意刺骨。

这时,身边的芸罗公主突然朝凤兮低低的唤了声:“嫂嫂。”

凤兮转眸,淡眼观她。

她目光如刀,薄薄的唇瓣朝凤兮一张一合,无声言字,然而凤兮却瞧得清楚,她再说:“总有一日,我要让你这虚伪的女人不得好死。

凤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该是芸罗公主毫不掩饰的对她说过的最为冷冽之语吧。

以前,纵然她对她极为不满,也都是隐忍于心,不会在明面上威胁,只会在暗地里使坏,而今,她已是完全撕破了脸皮,明之昭昭的面露出恨意。

如此,看来这芸罗公主对她,的确是恨得入骨了。

暗叹一声,凤兮心底隐隐滑出几许淡漠。

随即,她目光朝芸罗公主落来,只道:“要让我不得好死倒也容易,今日,你便可以支开伏溪与管家等人,然后将我,推下这华山之巅。”

似是没料到凤兮不仅不恼,反而还主动献计,芸罗公主脸色一变,微眯着眼睛打量她。

凤兮朝她笑得极淡,随即转过头来,不再望她。

她知晓的,凭着芸罗公主对她的恨,想必她该是将她的建议听进去了的!

如此一来,若这芸罗公主隐忍功力不强,那边定是会对她有所动作的。

突然间,凤兮心底漫出几许冷笑,只觉周围的冷风盛了不少,竟是格外的冷了。

华山之巅的武场与这些独立的院落离得并不远,待走至足下这条小道的尽头,前方便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地面开阔,幅地甚广,周围虽站了许多人,但因着场地宽敞,倒是未曾显露出拥挤之意。

那偌大场地的正中央,是一个硕大的方台,台子以木头搭建,上有不少可以落脚亦或是攀爬的桅杆,简易中透着几许气势。

此处的冷风也盛了不少,声音冷冽凄厉,令人寒到了骨子里,只是那场上之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方台上比武的二人,是以不曾觉得风声冷冽,寒人刺骨。

“哼,嵩山小儿与崆峒之人倒是先战开了!”这时,伏溪一道嗓音扬来,明显透着几许嗤讽与不屑。

凤兮不由扭头望了他一眼,他则是迎上凤兮的目光,朝她嘿嘿一笑:“嵩山派本事不高,但却历来自信。只是这些人着实自信得过了头,每次打头仗,每次也都是最先输得极惨。”

说着,他眼风朝那舞台扫了一眼,朝凤兮笑道:“你看,那嵩山小儿被打趴下了!”

凤兮怔了一下,转眸朝那遥遥的武台一望,果然见得台子上已有一人趴下,而那立着之人,并未让地上之人挣扎起身,反而是左腿朝那趴着的人一踢,瞬间将他踢下了武台。

凤兮眸色微动,眉头也是一蹙。

好惨烈。

想必那名被踢下武台之人,该是断胳膊断腿,亦或是,性命堪忧了吧!这武林比武,本是点到即算,但即便如此,血腥场面,生杀予夺,也是不可避免。

“哼,别告诉我你连这都怕了?”这时,身侧的芸罗公主扬来低低的嗤意。

凤兮扭头观她,她唇上的讽弧越发的明显:“我夫君历来不喜胆小之人,你这等畏畏缩缩之人,我夫君几番抛弃你这枚棋子,倒也正常。”

凤兮心底微沉,面上却是一片平寂。

这芸罗公主果真是恨她入骨,一逮住机会便要奚落她呢!

只不过,这又如何?此番不是他再度抛弃他,而是她要第一次弃他。

待今日一过,天涯海角,她与他,将再无相见之日呢。

凤兮按捺神色,终归是未答芸罗公主的话,仅是不动声色的继续与她往前迈步,最后在不远处寻见了夜流暄。

彼时,夜流暄正坐在一张离武台有些远的竹椅上,而落座在他身侧的,则是那一身墨兰衣袍的苏衍。

苏衍乃秋水庄庄主,此番出席这武林大会,着实有诸多随从。此际,那些身佩长剑的秋水庄之人,纷纷立在苏衍与夜流暄周围,密不透风,声势壮观。

待凤兮与芸罗公主等人行至夜流暄面前,芸罗公主则是娇柔而又端庄的朝夜流暄唤了一声,随即便稍稍松了那双扶着凤兮的手,正欲自然的落座在夜流暄身侧那张空着的竹椅上。

哪知她身形还未动,夜流暄深黑的目光却是微微一抬,然而并非是对上她的,而是落向她身侧的凤兮,“坐过来。”

芸罗公主脸色一变,眸中乍然聚集起冷冽之意,而后当即转眸朝凤兮望去,目光如刀,脸色恼得微红。

凤兮瞥她一眼,不置可否,反而是极为淡然的往前踏了几步,最后坐在了夜流暄身旁。

“夫君。”芸罗公主神色屈辱,嗓音也显得有些隐忍而又压抑,但她终归是一国公主,纵然心头恼怒,但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撒泼。

“夫人,坐后面的位置吧!”这时,管家倒是上得前来,面上扬着几丝精光与赔笑。

芸罗公主本是不愿,但见夜流暄的目光分毫不朝她落来,只是因着她不动,他眸中的神色有过刹那的清冷。

见状,芸罗公主终归是心有畏惧,不得不妥协下来,冷盯凤兮一眼后便落坐在了夜流暄斜后方那根竹椅上。

这崖上的风委实凛冽,凤兮的衣袂与头发皆被扬起。

她不由稍稍拢了拢衣裙,不料这时,苏衍竟是伸手越过中间的夜流暄,伸手朝她递了件厚实的披风。

凤兮怔了一下,并未立即接下,微愕的扭头望他。

他斜着身子对上凤兮的目光,笑得极为温和:“知晓凤姑娘也要出来看武林大会,在下便让人准备了一件披风,姑娘快些披上吧!”

凤兮神色微动,正犹豫着,夜流暄已是伸手毫不客气的接过了苏衍手中的披风,亲自替凤兮披上,随即,他清冷的嗓音朝苏衍扬来:“苏庄主倒是为她考虑得周到。”

他话语清冷平寂,不带丝毫情绪,但嗓音里却隐隐藏着几许低沉与冷冽,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紧然与威胁。

奈何苏衍似是并未察觉到夜流暄的冷冽,反而是朝他有礼的笑道:“凤姑娘身子弱,在下与她相识一场,自该多做体谅。”

夜流暄眉头微微一皱,墨瞳里浮出几道不深不浅的煞气,但也仅是片刻,他便再度恢复方才的清冷,只道:“你这是在说我不体谅她?”

“岂敢!”苏衍略微惶然的缓道。

说着,话语顿了片刻,又道:“只是,流暄公子与凤姑娘乃主仆,公子对凤姑娘命令居多。而在下与凤姑娘却是朋友,可平等交往,是以,在下应是比流暄公子更为体谅凤姑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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