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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细水流长,琴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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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细水流长,琴技4

她有些无措的朝小端王瞥了瞥,入目的却是他那张年少俊逸的面上染着深邃盈盈的笑。

她心头更是一紧,越发的觉得这小端王会让她莫名的想要远离他。

见他依旧回望着她,似要打定主意的听她回答,她默了片刻才低下头去,只道:“我日后定难得出趟夜府的,端王爷的好意凤兮心领了,只不过凤兮缘浅,着实未有机会与小端王逛江南之城。”

她明着拒绝,嗓音染着几分难得的坚持。

然而小端王脸色丝毫未变,就似是已然猜到凤兮会这般说一样。

“呵呵,凤姑娘倒是无须担忧,你我缘分,兴许不会太浅。”他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嗓音一落,也丝毫不顾凤兮愕然的目光,转眸朝朝夜流暄望去,辞别道:“还望夜公子对我今儿的话多做考虑,呵,告辞。”

说完,这才缓然起身,颀长修条的身影极其俊逸的踏过那条水上长廊,于那湖边的小径花丛里渐行渐远。

凤兮一直都低着头,心头犹如炸开了一道口子,沸腾不堪。

这时,夜流暄那平寂无波的嗓音却是在她耳边响起:“觉得这南岳国的端王如何?”

凤兮脸色骤然惨白。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夜流暄,瞳孔里溢出几许震惊与无措。

“流,流暄,你会将我送给小端王,然后凭此与小端王结盟吗?”她低低的问,虽是答非所问,但此番也是她头一次未在夜流暄面前隐藏或是压抑着自己心底的真话。

记得以前她那爹爹姚隐便有一名极美的侍妾,却不料自家那爹爹宴请一位大臣之际,却是将那侍妾献给了那位大臣。

当时,她远远的看到那位肥头大耳且年近七旬的大臣将那位极美的侍妾搂走,看到那位侍妾红肿着眼睛还强颜欢笑,她就觉得心底一阵阵的悲凉。

而如今,夜流暄也会像她爹爹姚隐一样,将她当成一种拉拢小端王的工具,将她往小端王身边推吗?

可是,她不喜欢小端王,真的不喜,不喜。

凤兮再度抬眼时,只见夜流暄眸色依旧清冷,只不过那俊逸如神祗般飘渺清雅的面上,却是逐渐滑出几缕幽色与不屑。

“无论是苍月宫还是夜府,皆无须与朝廷之人合作。”半晌,他才平寂如水的道,嗓音无丝毫起伏,但却令人听得出其中的几丝嗤笑与傲然。

凤兮心头微松。

是啊,以前苍月宫流夙宛内服侍她的冷月姐姐不是说过吗,苍月宫乃南岳人人惧之的邪教,而那小端王又说,夜府是南岳富商之意,就凭这两股势力,夜流暄都该是傲然于世,不该成为别人的幕僚之宾的。

正当凤兮心下稍有释然,却闻夜流暄又漫不经心的道:“只不过,那端王既是打上了与我合作的主意,我若是不回报他一点,自是说不过去了。”

凤兮眉头一皱,心头再度发紧。

她转眸朝身边这宛若神祗般的少年静静的望着,还未将他年少老成的俊容上的脸色观清,却不料一抹褐色身影自水上长廊跑入了亭子。

凤兮不由转眸一望,才见那急急跑来之人,乃夜府老管家。

“主上!”管家一入亭子,便在夜流暄石桌对面站端,嗓音却是含着几分恼意。

“说吧,什么事。”夜流暄淡眸朝管家一扫,修长的指尖在石桌上慢慢敲击,那一点一点极有频率的敲击闷声令凤兮头皮发麻。

老管家眉头更是皱得更甚,先是略微顾忌的朝凤兮望了一眼,随即坦白道:“府中暗守在竹林那片高墙的十名护院,全数被端王之人打晕。”

夜流暄敲击石桌的手指当即一顿,随即淡道:“那端王羽翼未丰,竟也敢给夜府下马威!倒是不自量力。”

下马威?

今日那小端王光明正大的让暗卫打晕夜府的护院,甚至装作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夜流暄面前,且还提议与夜流暄合作,难道,小端王目的是先给夜府一个下马威,给夜府一个示威,从而使得夜流暄迫于他的威胁而答应与他合作?

刹那,凤兮暗自咋舌。

夜流暄并非受人威胁之人,小端王此举,怕是得弄巧成拙。

想起小端王从那片竹林里走出来时,竟是言笑晏晏的说他听了她的琴音才跃墙闯入,难道这话,也是他故意说出来糊弄她的?

突然间,凤兮黯然了目光,那小端王,果真是与半年前的他不同了。

如今的他,那温和的笑容之下藏了太多的心计和令人难以摸清的虚浮,令人防不胜防。

“主上,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这厢,管家紧着眉头出声问道。

夜流暄眸中微光一闪,清透脱尘的面容俊逸风华,美得不可方物,然而道出来的话,虽嗓音温润至极,犹如天宫跫音,然而话语之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端王此番下江南,所带随从,似是勉强有二十余人。老管家,你着些苍月宫精卫去会会那些暗卫,若是能将那二十余人活捉,我自有重赏。”他道。

老管家神色一变:“那我们何时动手?”

夜流暄淡道,“不急,海棠宴之日行动也不迟。”说着,沉默片刻,待再出口时,话锋却是转了:“你去安排安排,明日,我要以夜府主子的身份邀暂时入住在江南衙门的芸罗公主游湖。”

他这话一出,老管家一怔,不解望他。

而凤兮却是抱紧了怀中的琴,脸色已是大变。

他,一面要活捉小端王的暗卫,一面却是要约小端王的胞妹芸罗公主游湖。他,究竟想做何?

越想越觉得惊异,凤兮僵着身子坐得笔直,思绪下沉,目光也跟着跑神。

“你若是再跑神,今早倒是得被你全数浪费过去了。”

凤兮这才回神,循声抬眸望他,眼风却是发现本是站在石桌对面的老管家已是不见了踪影。

“你方才跑神之际,吴管家便已然告辞离去了。”他似是知晓她的心思,淡言解释。

说着,他嗓音稍稍一顿,深黑的目光在凤兮面上扫了几眼,又漫不经心的道:“明日夜里,九曲河的河灯节倒是要举办了。我明日夜里便带你去看。”

凤兮低头。

那夜在乌篷船上,他便答应她带她去参加九曲河的河灯节的,她当夜也心生欢呼,大感欣慰与迫不及待的喜悦。

而如今,她心底却是莫名的有些错愕。

“流暄,你明日要约芸罗公主游湖,明日夜里的九曲河灯节,你无须带我去的。你与公主玩好便是。”她硬着头皮朝他挤出一个灿笑。

夜流暄深眼望她,不动声色的又道:“我明日约那芸罗公主游湖,你也去吧!”

凤兮忙拘谨摇头:“不了不了。流暄与公主玩好便是,我明日就在府中练琴。”

“明日游湖,你尚可不去。但我那夜已是答应了带你去看九曲河的河灯,是以,你明日黄昏便稍稍梳妆一番,我明日黄昏定当归来带你去九曲河。”他又道,这回的嗓音却是增了几许清冷与不可让人违背的强势。

凤兮本欲再度拒绝,可见夜流暄脸色强硬,加之她心头对那九曲河的河灯节的确是向往,是以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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