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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愧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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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荡荡的大军向北而去,送行的人群模糊后,齐良再次回首一眼,心中触动,想着上次出使广州的情形,一切是如此地相像!突地想到那位倾国倾城的绿影,今次她还是没有出现,心中虽仍然感到失落与遗憾,但却奇怪没有上次那般强烈了!

  最后一个兵卒的身影消失不见时,城墙垛上闪出一个婀娜的绿影,情形跟上次一模一样,只是变换了方位,那次是在东城门,这次是在北城门。绿影深深地眺望最后一眼,樱樱小口喃喃几句,十分落寞地转身走了!

  大军拖着五门火炮行走缓慢,但齐良并不着急,有艳若桃李的的齐惜音于身旁陪着,也不觉路途无聊,时间难过。艳美绝俗的齐惜音在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齐良几次呵斥她,让她着普通装饰把那如云的秀发掩藏了,可她就是不听,偏还喜欢高耸着胸脯,夭桃浓李地在一群精力充沛,血气方刚的士兵面前颠倒众生。齐良又嫉又气,真是野惯了,想想以前黄虎山寨时见到的齐惜音,她现在的样子较之以前的袒胸露乳已是收敛多了!

  八日后到达滇川边境,这里崇山峻岭,峰险谷深,山道在山间曲折盘旋,俯看下面深不见底的峡谷,谷底被密密的灌木从掩盖,显得神秘难测。

  这里是藏民区,独特的藏民风情、风俗及建筑,神圣而古朴。一条小河从两山之间流出,水边长着青草,绿得正盛的柳树,还有墨绿的青稞苗,在一遍绿意衬托下,盛开着粉红的桃花,火红的樱花,还有小桥,流水,人家,端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圆!

  听到“哗哗”地流水声,齐良大喝道:“大家再加把劲,我们到那河边即安营扎寨休息!”他的话音未落,一声清脆地“嗖”声划破天空,一支利箭飞来,齐良恰巧挥完手臂转身,堪堪躲过。

  “有埋伏!”紧身的刘德祥惊呼。顿时所有的人都乱了,齐良在第一时间被人拉下马来,接着又看到利箭射至,方向都是十分精准地朝齐良处飞来。

  侍卫们已支起盾牌,还有几个侍卫合拢把齐良压在身下。另一厢,一队士兵已向箭射来的方向攻去,明卫中的神箭手们也在还击了。

  敌人好像并不多,就那么几箭之后再也没有回应,倒是听到山上传来一阵慌乱的撩拔山草树木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一些碎石滚落掉入山涧的声音。

  “世子!您没事吧?”危险像是过去了,但任何人都没敢掉以轻心,刘德祥把齐良层层裹在中心,发憷地问。

  “我没事!大家不要慌!”齐良抬起头,他被掩在人群中,根本看不见身影,只听到声音。

  “世子——!”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叫声,齐惜音拔开人群,“吓死奴家了!”刚着实吓倒她了,非为那惊险的场面,而是以为齐良中箭了。

  “齐姐!谢谢你!”齐良拉过齐惜音拥在怀里安慰,刚多亏齐惜音眼明手快推了一把。

  齐惜音现在也顾不上羞涩,抱紧齐良,情急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仍心有余悸。

  齐良冷静下来,四处望了望,问:“有人受伤没有?”

  这时明卫统领刘胜明奔了过来,回答:“有三名侍卫受伤,其中一名已死亡!”

  齐良惊问:“一箭致命吗?”

  刘胜明道:“箭上渗了毒,且恰巧中了要害!”

  齐良双眉怒竖:“贼子可恶!”接着吩咐:“赶快给中箭的兄弟们疗伤解毒!”

  刘胜明发号司令:“大家护着世子快速到河边开阔地带!”

  到达河边,侍卫们把齐良围在中央内三层外三层,四周还有许许多多的昆明卫士兵。

  这时昆明卫指挥使鲁辉湘急匆匆跑过来请罪:“累世子受惊,卑职无能,请世子赐罪!”他在前路开路,没有事前发现危险,确实有罪。

  齐良抬手道:“鲁指挥使请起,没你的事!”接着问:“情况搞清楚没有?”

  鲁辉湘愧疚道:“士兵们还在追捕中,目前情况尚不明!”

  齐良眉皱成一团:“之前的探子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吗?”

  世子虽嘴上说不怪罪,但鲁辉湘听出世子心中仍是大为不满的,负疚道:“前出探子回传,方圆三十里范围内未发现大军存在,这应是小股刺客所为!”

  齐良道:“士兵们都累了,又受刚才惊吓,让大家就在此安营扎寨吧!”

  鲁辉湘躬身道:“请世子稍等片刻!”接着转身果断干练吩咐:“派出小队四周搜查,并设障警戒。”

  齐良由着鲁辉湘布置,行军打仗方面鲁辉湘应比他有经验得多,又听鲁辉湘道:“把周边所有百姓集中关押!”

  齐良连忙阻住:“那些百姓就不要去骚扰他们了,派人监视着就行。”

  鲁辉湘道:“世子!那几个刺客出现得蹊跷,卑职怀疑……”

  齐良打断:“不可能是当地藏民,这太愚蠢了!”

  鲁辉湘只是防患于未然,想想也是刺客不可能愚到在自家门口行刺,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再说这些藏民与世子无冤无仇,用着冒险拼命吗?

  四周已确定无危险后,鲁辉湘请齐良前移两里驻营,这时,负责追捕的一名百户回来禀报:“世子!刺客有五人,四人已死,一人受伤逃走!”

  齐良问:“查明刺客身份没有?”

  百户道:“刺客着百姓装,身份无法确定!”

  齐良蹙眉,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一旁的鲁辉湘接替问:“可是藏民?”如此询问有诱导之嫌。

  百户摇头:“不是!”

  齐良吩咐:“把那刺客的尸首抬一具过来!”很快,便有两人拉着一具尸体过来,齐良仔细看了一会儿,道:“这是受过特训的人!”

  鲁辉湘道:“敢问世子!何以见得?”

  齐良道:“刺客箭法精准,非一般人所能,且所使用的弓箭乃军用弓箭,那箭上面的毒,也不是一般的毒!”

  鲁辉湘不以为然:“现中原大乱,战火四起,军用兵器流落民间比比皆是不足为怪,而精通箭法的人也非少数,山中的猎户个个人都有一手好箭法,要配制那箭上的毒也非难事,懂一些山药的人都能配出。”

  齐良对鲁辉湘尽乎失礼的反驳毫不见怪,反而肯定他的认真态度,想这也因是他屡屡不获提升的原因吧。

  “鲁将军看见那刺客的手没有?若是终日在山上打猎的猎户他们的手应该粗糙而多伤痕,指甲缝里肮脏,然而这双手虽浑厚有力却修剪整洁干净,不像是一个整日做活的人!”

  观察其它几具尸首后也都是一样,鲁辉湘认同刺客是受过特训之人,只是摸着脑袋问:“这会是谁那么毒狠,派出刺客行刺世子呢?”

  刘胜明理所当然道:“还会有谁?我们出兵打的是谁,就是谁呗!”

  若是如此简单,鲁辉湘还会想破脑袋?“刘统领!此处还属我军后方,清军还没有能力能渗透到这里来!”他否定道。

  刘胜明不以然:“派几个刺客过来他们还是能做到的!别说这里就是昆明城有清廷刺客都是很正常的事。”

  鲁辉湘继续毫不犹豫否定:“这几个刺客不是满洲族人!”

  刘胜明不服:“鲁将军!怎么说?”

  鲁辉湘同样认真观察了那刺客的特点,道:“某对满洲族人知之甚详,满洲人忌打狗、杀狗和忌食狗肉,不戴狗皮帽、不铺狗皮褥,且忌讳戴狗皮帽或狗皮套袖的人,但你们看这几人,之中竟有人戴着狗皮帽!”

  齐良赞赏点头,而刘胜明不认输继续问:“他们不是满洲人,难道不可能是清军中的汉人吗?”

  鲁辉湘正待驳斥,齐良却代为回答,指着刘胜明笑道:“胜明!别争了,他们不可能是清军派来的人,想想主人都忌讳与狗有关的东西,下面的奴才敢用与狗有关的东西吗?”

  刘胜明愕然,讪讪而笑,接着好奇问:“不是清军派来的刺客,又会是谁呢?谁会跟世子有如此大的仇恨?”

  鲁辉湘沉思片刻,不置信地问:“会否前明遗族?”

  齐良不置可否,道:“鲁将军!此事暂且押在以后,我们就不要再猜了,你先去忙安营寨的事吧!”在他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嫌疑他没有说,那就是吴应麟,如若真是吴应麟集团的人下的手,此番北上增援就事多了!

  齐惜音受了惊吓,她不敢想像若世子真有事会怎样?自黄虎山寨见齐良受伤之后,她再不能承受齐良那死去活来的样子。现在她寸步不离的跟着齐良,齐良几乎就是她的全部,没有了齐良,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安营扎寨没齐良什么事,齐良感觉到齐惜音对自己的紧张,见四周也安全便带着齐惜音去那河边,让她放松放松,他知道齐惜音最喜欢玩水。

  “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满山的杜鹃红似火,此时已至暮霭,站在山峰登高远眺,但见连绵群山起伏若海中波涛,景色飘缈,秀美异常,远处或山下朦胧的奇石异林与雅致的自然环境相衬相托,形成了祥和静谧的“仙境”氛围。而齐良与齐惜音此时就处在山下的“仙境”中,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齐惜音马上像个小女生一样飞奔跳跃到水边,齐良会心而笑,若是每日都看见她如此快活高兴,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其实,齐惜音并不是因为见到水而高兴,难道她见到的山和水还少吗?她只是因为与齐良在一起而高兴。

  到处是杜鹃花,齐良采了一束杜鹃送给齐惜音,齐惜音激动地接过那一束小小的杜鹃花,颜如玉,气如兰,靥铺七巧笑,很是妩媚动人。

  “闻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齐良吟着白居易咏杜鹃花的诗句,问:“喜欢吗?”

  齐惜音玉颜艳春红,妍姿妖艳,轻轻点头:“嗯!”接着好奇问:“世子怎么说这杜鹃花是西施呢?”

  齐良笑道:“不是我说的,是唐代的一位大诗人说的!”

  齐惜音月眉星眼:“谁?他倒比得别致!杜鹃花虽美,但它哪比得过芙蓉牡丹啊?”

  写诗不就是夸张嘛?齐良好笑:“写诗的是白居易,在他眼里,芙蓉、芍药虽够好看,但与杜鹃花相比,只能算是丑老太婆,唯有杜鹃花是天界仙地所化的美西施。”

  齐惜音闻闻手中火红的鲜花,嗤之以鼻:“才不信呢!”

  齐良哑然失笑:“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有各的看法,管人家大诗人怎么以为!”接着捉弄道:“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快还回给我!”

  齐惜音妍姿俏丽,千娇百媚扭开身,蛮不讲理:“不还!不喜欢也不还你!”清眸流盼,反问:“世子!你喜欢杜鹃花吗?”

  齐良谈不上喜欢,言其它:“齐姐!你知道杜鹃花有多少种颜色吗?”

  齐惜音嗅嗅花香,随意道:“有许多种吧!”

  齐良开始卖弄:“齐姐!你知道吗?世上花色有一百多种,除纯蓝色外,杜鹃花几乎都有!”

  齐惜音惊讶:“那么多?”

  齐良点点头:“就这红色系杜鹃花就有大红、朱红,紫红,粉红,肉红,橙红等;黄色系中有金黄、褐黄、纯黄、米黄、乳黄,浅黄、绿黄等;白色系有纯白,乳白等;另有各种深浅的堇色;还有混合色的,如白里透红的“云上杜鹃”,洁白如雪,在林隙阳光中能呈现金色的“金顶杜鹃”。还有一种多趣杜鹃,花朵有红、淡红、黄、白多种色彩变化呢!”

  齐惜音樱桃小口惊得“O”形,齐良更为得意,更加卖力卖弄:“就花形而言杜鹃花有多种管(套)简形,漏斗形,钟形、瓮形,碗形,碟形,类唇形,辐射形等。”

  “好花还需绿叶扶,杜鹃的叶形有圆、长圆、椭圆、卵和倒卵、披针至线形等;质地有革质、纸质之分,有的种其叶还具芳香。”齐良越说越神奇,也不知他是否在瞎掰?“杜鹃的花期,野生种因各类所处海拔高度不同,自春至夏都有花,分成春鹃、春夏鹃、夏鹃,秋鹃!”他俨然是一个杜鹃花专家了。

  齐惜音作不可思议状,好奇问:“世子!你见过这么多杜鹃花?”

  齐良愕然,半晌答不上,他理论一套套,可他见过的杜鹃花只有红色。

  齐惜音纤指拈沾,瑰姿艳逸,俏皮道:“惜音可是见过许多种杜鹃花的,红的,白的,黄的,就你所说的那白里透红的‘云上杜鹃’人家也见过!”

  齐良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人家才是真正的识家,刚才班门弄斧了!想想齐惜音一生生活在大山中,见过那些花也不奇怪!

  齐良赶紧从背后环抱上齐惜音,并在其似雪的脸颊上啄一口,岔开了这话题。

  这登徒贼子也不看看地方,到处都有人呢!齐惜音面晕桃腮红,挣扎着要到河边去,那里花草丛生,可以掩人耳目。

  齐良倒也不敢放肆,刘德祥等侍卫就站在二十几米开外警戒,两人依偎着坐在一块大石上,齐良只是规矩地抓着齐惜音的手。齐惜音突抖着身子道歉:“世子!刚你遇刺都是奴家害了你!”

  齐良做莫名其妙状:“怎么是你害了我?”见齐惜音身子越抖越厉害,马上斥道:“齐姐!你别瞎想,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齐惜音转过身,颤声道:“不!跟我有关系的,是我害了你!都怪我不听世子的话,没有着普通军士装掩饰自己,让刺客很容易便找到了你!”

  齐良轻叹一声,继续安慰:“不关你的事,刺客应是认得我的,即使没有你在身边,他们也能准确找到我!”

  事实上,齐惜音所言基本属实,开始齐良也一直纳闷呢!那些刺客怎会在几千人中准确地射向自己,后来细想应该是齐惜音这道亮丽的风景给出了坐标。

  齐良怕齐惜音继续愧疚自责落下心病,又在其粉脸上亲一口,凑近她的耳轻轻道:“齐姐!如若你肯主动一点,我唱首歌给你听!”

  齐惜音怦然心动,在广州萨兰斯兄妹的午宴上她是听过齐良唱歌的,特别不同,她很是喜欢。“怎么个主动法?”她明知故问,羞赧问。

  齐良吃吃而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脸示意亲一下。

  这登徒贼子可恶!齐惜音羞红着脸,突地站起道:“不理你了!”她终做不出那大胆的事来。

  齐良哈哈大笑,只要让齐惜音忘记烦恼,留着快乐,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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